三人沿着路一直走,路两边整齐排列着两三层的空屋,只因为它们处在外城区,即使它们的内部空间再大,也一分不值。
大叔忽然发现了什么,驻足向前望去,唐影愣了愣,是那个机器人。
小机器人好似一个忠诚的卫士,它每隔一段距离就转动它的脑袋,应该是记录周围的场景。
看到机器人的头就要对准自己,再跑向道路旁的屋子已经来不及,大叔蹲下身子,趴在路面上,唐影也拉着妹妹照做。
小机器人并没有因为地上这几个“不速之客”而停顿,它的头转回了原位,身体继续向前行驶,然后又开始转动摄像头。
大叔趴在路面上,没有动,看着机器人行了一段距离,又缓缓起身跟上,唐影则拉着妹妹离大叔和机器人远了一些,防止被小机器人拍到。
三人且停且行,就这么跟着机器人走了相当一段时间,再看道路两旁时,房屋已所剩无几,煞市的外城快走到头了。
唐影仰起脖子,看向前方,呼吸一滞。
成百上千的高楼伫立着,它们的身上修饰着文字、图案,巨大的显示屏和广告牌在高楼间穿梭连接,曾经繁华炫目的它们如今悄无声息。向更远的地方看去,三座巨大的“高塔”宛若珍珠一般被这些大厦簇拥着、托举着,高塔的造型很奇特,金字塔般的塔身上嵌着层层凸出的“鳞片”,此刻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闪光,是合成玻璃?塔尖,一个巨大的球体装置在缓慢转动,无数条乳白色的光束从这装置中“流出”,通过装置正下方、塔表面的线路输送而下,进入塔内部。
乳汁。唐影想到了这个词,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样子。
眼前就是内城,这里的空间被高度压缩和利用,曾经,人们挤在这些钢筋水泥中,激情四溢地为城市提供生命力,他们有些人在这狭窄空间中耗费了一生,兢兢业业,只为了在这里拥有自己的一寸栖息之地,最终却被城市当作报废电池丢弃。
他们本可以逃离,却固执地认为希望和前方不在自己手上,而在别人的允诺里。
他们本可以另寻生机,却病态地享受这座钢铁熔炉的恐怖与威名,睥睨地看着远方的乡集。
也许,之后的他们终于获得了所谓的自由并享受其中,在高楼的喝彩和喧嚣声中欣喜大笑。
荒诞,而真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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